杜衛東 周新京
  長篇小說
  杜衛東 周新京著
  《江河水》是一部長達七十三萬言的鴻篇巨制,他以東江港的改革為主線,以一起文物走私商業間諜案為副線,通過跌宕起伏的情節,栩栩如生的人物形象,呼喚著時下文學作品中久違的英雄情結。整部作品構思縝密,氣勢恢宏。全書以名曲“江河水”穿插其間,猶如一部感人至深的交響樂,分為四個樂章:沉船、開工、抗命、起飛,由於篇幅所限,特選取第四部“起飛”以饗讀者。
  丁薇薇嘆息道:“可惜兩位老人都已作古,不說這事了。黃老闆,你貴為雲貴川收藏界翹楚,我聽說你的藏品,就是一般省級博物館也難望其項背,可否讓我開開眼?”
  “謬傳。”黃敬業呵呵笑道,“不過丁董願意看看,黃某就獻醜了,請隨我來。”
  會客廳下麵,竟是一個數百平方米的地下密室。
  任何一個人走進黃敬業的地下密室都會驚嘆不已。這裡簡直就是中國曆史的一個縮影,從遠古的恐龍蛋化石,史前時期的石器,商、周時代的青銅器、玉器,漢墓中的玉衣片、鋼釜、陶器到晉墓、唐墓中的那些無價之寶,直到宋元明清時代的瓷器、琉璃鏤屋、鎧甲、刀劍……應有盡有。即便是一般的省級博物館,也不見得有如此完整如此豐富的一條文物鏈。
  每一件文物都登記在冊,共計五千零七十八件,凝結了黃敬業逾三十年之心血。
  但是,在丁薇薇眼睛里,這裡缺少了一件東西,沒有這件東西,就像一隻龐大的艦隊沒有旗艦,一齣演員眾多的大戲沒有領銜主演。
  這件東西就是古滇國金印。丁薇薇心裡略有些失望,但在臉上,一點都沒表現出來。重新回到客廳,丁薇薇贊道:“果然名不虛傳,黃老闆,就私人收藏而言,不要說雲貴川,就是整個中國大陸,你也是首屈一指。只是……”
  若不是丁薇薇亮出自己父親的名頭,黃敬業是不會帶她到地下密室去看藏品的。黃敬業其實非常炫耀自己的藏品,看過他藏品的人,都是收藏界里的頂級人物,個個贊不絕口,羡慕之極,從沒有哪個人嘴裡吐出過“只是……”
  丁薇薇見黃敬業發怔,嘻嘻一笑:“黃兄,是不是小妹說錯話了?”她口吐蓮花,瞬間便改了稱呼。
  黃敬業神色略顯尷尬:“這個‘只是’,有些費解?”
  丁薇薇笑道:“黃兄不必多心,我只是想說黃兄在雲南根基深厚,若是古滇國文物再多一些,豈不更好!”
  “哦?”黃敬業雙眉向上一挑。
  丁薇薇點到即止,來日方長,有些話不妨留到日後慢慢說,她話題一轉:“我看黃兄好像不大在意玉器,邊邊角角擺放的很隨意,黃兄是不是不喜歡古玉?”
  黃敬業點頭道:“我收藏古玉,只註重文物價值,玉質的好壞倒是其次的,我也不玩玉,收進來,賣出去,賺錢而已。”
  丁薇薇暗暗稱奇,玉,石之美者,中國的珠寶文化其實就是玉石文化。中國的收藏大家,還真沒有誰標榜自己不玩玉的,黃敬業倒是標新立異。
  “呵呵,黃兄很是與眾不同。”丁薇薇的話里,聽不出是恭維還是嘲諷。
  黃敬業正色道:“我不玩玉,兩大原因,一是實在沒有什麼好玉可玩,中國無數精美的上古玉器,早在漢魏晉唐時代,就被那些追求長生不老的皇親國戚、朝中大吏和修仙求道之士碓為碎屑、研成粉末,吃進肚子里了。至於明清兩代的東西,多是玉玩,只能視為做工精湛的工藝品,沒什麼文物價值,碰到好貨我當然不會放過,但也不會下工夫刻意尋求。”
  丁薇薇笑道:“我倒是聽說,漢武帝幻想與天地同壽,建承露盤,內置玉屑,接得露水後與玉屑一同服下,只是不知此風一開,到了魏晉隋唐,就把老祖宗留下的東西吃的差不多了,呵呵。”
  黃敬業哼一聲:“東晉葛洪說,‘服玉者壽如玉’,只是要連服數年,吃上一二百斤方能見效。葛洪自己活了八十一歲,那個年代倒是稀有,不知吃進多少玉?唐代徵西大將軍李預,一次便將七十多件玉器研為粉末服用數年,如此吃法,不要說商周秦漢留下的那些玉器,便是一座昆侖山,也吃空了。”
  丁薇薇點頭道:“這是一大原因,另一大原因呢?”
  黃敬業道:“所謂玩玉,多是盤玩入土重出的‘入土古’。說白了,入土古無非就是陪葬玉,以圖屍身不朽,此種棺中之物,縱然沁色絕妙,亦不過是屍身腐液浸沁而成,豈宜拿來佩戴把玩?墓主若是那大姦大惡之人,陪葬之玉蘊含的也多為負能量,更是不宜盤玩。還有那些附庸風雅不懂裝懂之輩,將堵塞死者陽七竅陰二竅之玉石視為寶物盤玩,豈不貽笑天下……”
  丁薇薇叫起來:“黃兄打住,再說下去可就令人噴飯了!”
  黃敬業笑道:“仁者見仁,智者見智,我這也不過一家之言,個人喜好,丁董不要在意。”
  (未經許可,不得以任何方式複製或轉載本書之部分或全部內容。)  (原標題:江河水(七))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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